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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异与重复
作者:吉尔·德勒兹 来源: 浏览次数:1792次 更新时间:2020-09-04
一本书的不足之处往往被视同为那些没能实现的空洞意图。从这种意义上说,相较于理想的书而言,表明意图则表现出了一种现实的谦逊。人们常说序言应当放到最后来读。反过来说,结论应当放到开头来读;本书亦是如此:读罢结论再读其余部分是多余的。
本书所探讨的主题明显处于时代的氛围之中。人们可以指出这种时代氛围的一些迹象:海德格尔(Heidegger)越来越强调一种存在论差异之哲学(philosophie de la Diffrence ontologique)的取向;结构主义的活动则建立在共存空间中差异性特征的分配之上;当代小说艺术,无论是其最为抽象的反思,还是其实际操作的技术,全都围绕差异与重复旋转着;无意识、语言、艺术……无论在哪个领域,重复本来的力量(puissance)都得到了发现。所有这些迹象都可以被归于一种一般化了的反黑格尔主义:差异与重复已经取代了同一之物与否定之物、同一性与矛盾。这是因为只有当人们继续使差异从属于同一之物时,差异才内含着否定之物,才放任自己一直被带到矛盾那里。无论同一性是以什么方式被构想的,它的优先地位都界定了表象的世界。而现代思想却诞生自表象的破产,同一性的破灭,以及所有在同一之物的表象下发挥作用的力(forces)。现代世界是拟像(simulacres)的世界。在拟像的世界中,人不会在上帝死后幸存,主体的同一性不会在实体的同一性死后幸存。所有同一性都只是伪造之物,它们是更具深度的游戏——差异与重复的游戏——制造出来的视觉“效果”。我们想要思考自在的差异,想要独立于“将不同之物重新引向相同(Même)并使它们经受否定之物洗礼的表象形式”来思考不同之物与不同之物的关系。
面对着我们内外最为机械、最为刻板的重复,我们从中不断地提取出微小的差异、变易和变状(modification)——这便是我们的现代生活。反过来说,差异的恒常置换给那些秘密的、伪装的、隐藏的重复带来了活力,它们在我们内外恢复了裸露的、机械的、刻板的重复。在拟像当中,重复已然与多种重复相关,差异已然与多种差异相关。所重复者正是重复,所分化者正是行分化者。生活的任务就是让所有重复在一个作为差异之分配场所的空间中共存。本书源自两个研究方向:一个方向关涉一个无否定的差异概念,这恰恰是因为不从属于同一之物的差异并没有或者“不须要一直走到”对立和矛盾那里;另一个方向关涉着一个重复概念,即隐藏的重复,“微分者”在其中移动和自我伪装,而物理的、机械的、裸露的重复(相同之重复)则在它更具深度的结构中发现了自身的理由。这两种研究自发地接合了起来,因为纯粹差异和复杂重复的概念似乎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会相互统一、浑然不分。与差异之发散和差异之恒常的去中心化相紧密对应的,正是重复当中的置换和伪装。
援用“从同一之物当中解放出来的,已然独立于否定之物的纯粹差异”非常危险,而最大的危险就是陷入优美灵魂的表象之中:没有别的,只有可以达成和解、可以结成联盟、远离血腥斗争的差异。优美灵魂说:我们虽然不同,但并不对立……我们看到,和差异概念联系在一起的问题(problème)概念似乎也在维持优美灵魂的状态:只有问题和发问(question)是重要的……不过,我们相信,当问题达到了专属于它们的实定性程度时,当差异成为了与上述实定性程度相符的肯定(affirmation)的对象时,它们就释放出一种攻击和选择的力量,这种力量通过废黜优美灵魂的同一性,击碎它的善良意志来破坏它。成问题者和微分者规定了斗争与破坏,与它们相比,否定之物的斗争与破坏不过是些表面现象,而优美灵魂的每一个誓愿都只是沉溺在表面现象中的欺骗。这属于拟像,这不是成为一种模仿(copie),而是通过这样颠倒原型相(modèles)来颠倒所有的模仿:一切思想都变成了一种攻击。
一方面,一本哲学书应当是一种独特的推理小说,另一方面应当是一种科幻小说。所谓推理小说,我们想说的是:概念应当为了解决局部性状况而介入进来,并且还要有它们的活动范围。概念随问题的变化而变化。它们有着各种表现自我的势力范围。我们会看到,它们在这些范围内通过某种“残酷”的途径而发挥作用,而且还和“戏剧”有关。它们之间应该具有一种一致性,但这种一致性不应来自于它们。它们应当是从别处获得了自身的一致性。
这就是经验论的秘密。经验论绝不是对概念的反动,也不是对实际经验的简单诉求。它所从事的反而是人们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最为疯狂的概念创造活动。经验论是概念的神秘主义和数理主义。但确切说来,它是把概念当作相遇(rencontre)的对象、当作此地—此时,或者毋宁说是当作“埃瑞璜(Erewhon)”来对待的。时时常新、以别样的方式得到分配的“此时”和“此地”从埃瑞璜那里无穷无尽地产生了出来。只有经验论者才能说:概念就是事物本身,但这些事物是处于自由和狂野状态的事物,是超越了“人类学谓词(prdicatsanthropologiques)”的事物。我从一个运动的视域出发,从始终去中心化的中心、始终被置换的边缘出发,我制作、重制、拆解着我的概念——这些概念在我的出发点那里重复和分化着。克服时间—超时间、历史—永恒、特殊—普遍这些非此即彼的取舍正是现代哲学所要完成的任务。在尼采(Nietzsche)之后,我们发现了比时间和永恒都更为深刻的不合时宜(intempestif):哲学既非历史的哲学,亦非永恒的哲学,而是不合时宜的哲学——它始终是而且只是不合时宜的,亦即“反对时代、并由此作用于时代、并但愿有益于一个未来时代”。在巴特勒之后,我们发现了埃瑞璜,它既意味着原初的“无处(nullepart)”,又意味着置换的、伪装的、变状的、始终被重新创造的“此地—此时”。既非经验的特殊性,亦非抽象的普遍之物:为了一个消解了的自我的Cogito[拉:我思]。我们相信这样一个世界,在其中,个体化是无人称的,奇异性是前个体的:这是“人们(ON)”的荣耀。这就是科幻小说的视角,其必然派生自埃瑞璜。因此,本书应当彰显的是一种不再归属于我们的一致性的到来——既非人类的一致性,亦非上帝或世界的一致性。就此而言,本书也应当成为一本启示之书(时间系列中的第三种时间)。
从另一种意义上说,科幻小说的不足之处便显露出来了。如何以别样的方式书写那些人们并不知晓,或是不完全知晓的东西呢?人们正是在这里想像着自己有话要说。人们只书写其知识的前沿点,这一极端的点分割了我们的知识和无知,并使知识过渡到无知、使无知过渡到知识。只有通过这种方式,人们才下定决心去书写。弥合无知便是将书写推到明天,或者不如说是使书写成为不可能。在这里可能有一种书写与静默之间的关系,它比书写与死亡之间所维持的关系更具威胁性。因此,我们非常清楚:很遗憾,我们是以一种非科学的方式来谈论科学的。
一个时代迫近了,人们几乎不可能再像长久以来所做的那样来书写一本哲学书了:“啊!老掉牙的风格……”尼采已经开创了对哲学的新型表达方式的探索,而且今天我们应当在与其他一些艺术形式(例如戏剧或电影)的变革的关联中将这一探索继续下去。在这个层面上,我们就可以提出关于哲学史的使用问题了。在我们看来,哲学史所扮演的角色与拼贴艺术(collage)在绘画中所扮演的角色极为相似。哲学史乃是哲学自身的再生。哲学史述评应当作为一种真正的复身(double)发挥作用,而且它要包含专属于复身的最大限度的变状(我们可以想像一个在哲学的层面上留着大胡子的黑格尔,一个在哲学的层面上剃光了胡子的马克思,就像被添上了小胡子的蒙娜丽莎那样)。我们应当将一部现实的、过往的哲学著作当作一部想像的、虚构的著作来讲述。人们知道博尔赫斯(Borges)就擅长于为各种想像的著作撰写评论。不过,当他将一部像《堂吉诃德》那样现实的著作,看作是一部由想像的作家梅纳尔再造的想像中的著作时(对梅纳尔来说,这部想像的著作是真实的),他就前行得更远了。因此,最为精确的重复、最为严格的重复是以最大程度的差异作为自身的相关项的(“塞万提斯与梅纳尔的文本完全相同,然而后者的丰富性几乎让前者望尘莫及”)。哲学史述评应当再现文本的减速、凝固与静止:不只是与这些述评产生关联的文本,而且还有它们处身于其中的文本。因此,它们拥有一种双重的存在,而且它们还将过去的文本与当下的文本之间相互的、纯粹的重复当成自身的双重典范。正因为如此,我们有时会为了接近这种双重的存在,把历史性的评注整合到我们的文本自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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